全球看热讯:泰拉地宫:腐尸王座-------第九章
斯宾诺莎在桥上大步前行,几乎没有意识到她朝哪里走,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召唤一架飞行器,但不愿意带着如此微小的成果返回库尔文。她从脸上取下呼吸器,将其悬挂在脖子上,感受着泰拉未经过滤的空气。这比她想象中更刺鼻, 是一种混合了燃料、人类臭味、腐烂有机物和信徒们的火堆。她深吸了一口,感觉到有颗粒在摩擦着她的喉咙。
“现在这是我的世界了”,她想。“我必须完全沉浸其中。”
在离加工厂很近的曲折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群。他们汇聚又分裂,男女互相推搡,被锁在交通管道或游行队伍的范围内,一个个都低着头,藏着脸。
(资料图)
斯宾诺莎笔直地穿过人群。人们挤在一起跛行时,她则挺着胸膛,用在忠嗣学院学到的自信步态前进。周围的群众仿佛是另一种物种,是为某种野蛮的食物而培育的次级阶层。
这时,有一位老人撞上了她的身体,她用手肘把他推开。此前老人没注意到她身上的盔甲和标志,但等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当他看清楚是谁把他推开后, 他惊恐地瘫倒在地。
‘求您原谅,大人!’他嘶哑着说道,像在忏悔一样将前额撞在了岩石混凝土上,鲜血溅洒在路面上。‘我没有看到您!请您发发慈悲原谅我!’
斯宾诺莎俯视着他。他和其他人一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那种长期不洗澡所带来的陈旧、根深蒂固的臭味。
他们总是在恐惧、恐惧、再恐惧。
她继续走着。
这座桥横跨在多山的悬崖之间的一个很大的缺口上。这个不自然的山谷地基并不是很明显,在其两侧点缀着逐渐变小的低功率光源。桥的尽头竖立着一个塔楼复合体,是一座四十米高、由实心花岗岩雕刻而成、顶部镶嵌有代表人类四位保卫者雕像的凯旋门。上面分别是星界军、帝国海军、火星机械教和死亡天使。但都长满了像青苔一样的斑点,边缘被岁月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形状。当斯宾诺莎走近时,她发现星际战士的雕像已经被毁坏了——乌鸦喙形的头盔上刻着划痕,仿佛有人用刀子在岩石上削过一样。
这让她很生气,她四处张望,忽然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这让她更愤怒了。人群仍然继续向他们必须到达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走去,他们的羊毛兜帽紧紧裹着头部,流着血的脚在岩石混凝土上留下痕迹。
‘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 斯宾诺莎指向那个被毁坏的雕像并大声喊道。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吗?!!!’
没人回答。
听到她说话的那些人也都迅速退缩,试图把自己推回到人群里以避免被追责。更多的人甚至根本没听到,他们都沉浸在这座永恒城市的引擎轰鸣声、钟声、队伍歌唱和锻造火焰中。
斯宾诺莎继续走着,虽然她应该自己这时召唤那该死的飞行器,但内心仍在抗拒。她感觉整个星球都在她上方骚动、膨胀,并将她拖入其肮脏和窒息的怀抱中。无穷无尽没有尽头。一股恶心感突然涌上喉咙,但她还是没有带上呼吸器。
初看到宫殿时所感受到的欣喜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厌恶和钝痛。
其实她可以在这里发泄,没有人会注意到。但很不值当,这么做只会削弱她的行动力并减缓她前进的速度。
她停了下来。在她前面,又一座高耸的建筑物屹立在争奇斗艳的钢铁森林之中——那是由一堆精心装饰的石头排列成的拱门。石头已经被烧黑,上面放着由头骨堆砌而成的金字塔。两侧柱子上还有更多的雕像——长有骷髅脸的天使、有翅膀的狮子、眼珠由坚硬物质制成的盘旋的蛇。拱门顶悬挂着沉重的旗帜,上面印有帝国国教的标志—— “I”字里包含太阳以及颅骨、下面则是圣徒泪水和圣杯图案以及由高尔丁经文(Lectitio Gouldiensis)和禁咒经文(Apocrypha Chymes)组成的的古老哥特语。
斯宾诺莎一部分是出于好奇心,一部分是为了逃离这肮脏的场景,她一路径直走到敞开的大门前。这里没有守卫,她穿过高耸的哥特式拱顶,靴子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咔哒声。
进入大教堂后感觉到了久违的凉爽。雪花石柱排成行列向黑暗深处延伸,底部放着摇曳的祷告蜡烛架。朝圣者们聚集在一起,随着沉闷的鼓声有节奏的晃动着身子。不时有钟声从塔楼高处传来,其沉重的共振使周围的石头颤抖。
她在数百座高高的祭坛中的一座前停下脚步。这里也没有安宁——穿红袍的牧师们在高处的讲台上尖叫着,台下会众惊恐和兴奋地回应。机械小天使像苍蝇一样嗡嗡地飞来飞去,在冒烟的高度中相互碰撞并溅落更多香薰。在她前面,高坛画像高耸入云,是一件黑金制成的艺术品,描绘了九位原体以各种姿态战斗着。
这感觉很熟悉,但一开始她有点想不起来是什么。然后她终于记起了一组类似的图案,其被放置在阿斯特兰塔修道院的教堂里。与这副画无疑是来自同一个模板,并且她还记得与之相伴的教训。”
——帝皇创造了九位原体来对抗来自地狱的九个恶魔,最终原体们获得了胜利,现在他们沉睡着,守护着人类以免恐怖再次降临。
小时候她并不清楚是谁创造了这九个恶魔。她曾经问过霍诺丽亚修女为什么皇帝只创造了与地狱恶魔数量相匹配的九个原体而不是创造一百个,然后她便因为问了这个问题而挨了一顿打。长大后,她常常想起这句话,“以免恐惧再次降临”——她很想知道这恐怖究竟有多恐怖,以至于需要让原体们回归。
她知道有些人否认帝皇的神性,比如她所服务过的帝国之拳,他们崇敬多恩但从未称其为神之子或天使。当时她几乎被这种严厉哲学所诱惑了,尽管这肯定是异端邪说,因为它用典型的星际战士的角度直言不讳地解释了人类前景变得多么暗淡。没有虚假、没有欺骗,只有反抗。
她伸手去拿蜡烛架上最粗的一根蜡烛。点燃后将其放在只有最健康和最高的人才能够到的地方,此时周围那些刻薄自大的伺服颅骨都带着宗教徒头巾盯着她看。 "
我不会动摇,"她低声说着并向面前的圣像鞠躬。"我不会再有疑问,我也不会再怀疑,因为怀疑是异端的门户,是软弱的前兆。我为我主人的灵魂祈祷。我不会轻视我保护的人。我会热爱由他的手所创造的一切,以及他的这个世界,这将比我自己的生命更珍贵,因为这里只有服务,只有牺牲。"
然后她又向祭坛鞠了一躬。她无视掉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他们害怕走近,但对斯宾诺莎的好奇又致使他们无法拉开距离。她再次站直身子,做了一个标准的天鹰礼。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戴上呼吸器,转身离开。尽管没有恢复元气,但她最糟糕的状态已经过去了。她大步走回到血色的烟雾之中,步态略微自由了一些。她离开后,人群又聚集起来,嘟囔着,踉跄着,伸手去拿他们自己的蜡烛,希望这可以让他们得到治愈。其中一只小天使从高处降落下来,调整焦距发出嘶嘶声。它停在斯宾诺莎留下来的蜡烛旁边,“嗖”的一声吹灭了蜡烛,伸出肥胖的手把蜡烛塞进嘴里嚼着,随后慢慢地飞上了拱顶,消失在中殿的阴影中,成为那庞大系统中的又一个迷路的小光点。
克劳和纳夫拉达兰离开了牢房。海格因小队的大部分成员都幸存——当时他们只是被巧妙地击倒并失去行动能力。毫无疑问,禁军战斗一直全力以赴,并且只做必要的事情,这是从这次遭遇中得出的重要结论。
两人离开了药剂师的工作区后,乘着吱吱作响的链式升降机上到堡垒的顶层,一同进入了一座用钢化玻璃镶嵌的金字塔中。这个空间中遍布着温室里的花卉,地板泛着是光亮的青铜色。原体罗格.多恩的雕像矗立在中央,两旁摆着一排排蕨类植物和兰花。金字塔内空气潮湿,水滴沿着斜坡墙壁流淌。
克劳看着这些财富、自然生长的植物, 有些反感的说道。“奇怪,”他说,“法官们可真有钱。”
纳夫拉达兰走到金字塔的东面,推开悬挂的树叶,沉重的靴子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我再问你一遍,审判官。” 他在落地式玻璃窗前站定, 面对着永恒之城及其浑浊壮观的景色说道。“你为什么来此?”
“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克劳回答道,随后与禁军并肩望着同样的景象。锯齿形山峰耸立在灰色汹涌中。一辆货运车缓慢地向北行驶,身后留下墨水般残留物线。北方的云彩此时正在变成动荡不安, 好像随时都可能降雨。
但这从来不下雨。
‘他们不会伤害他的,’纳夫拉达兰说。 ‘一旦他们意识到他为谁工作,就不会了。他迟早会回到你身边的。’
克劳干笑着说:‘你对他们的信任超过了对我的。你为什么抓他?’
‘他进入了通讯员塔楼。’
‘通讯员塔楼离皇宫很远啊,我以为你从没离开过皇宫呢。’
‘皇宫的边界在哪里?’纳夫拉达兰问道。
‘整个帝国都是他的皇宫,’克劳尔仍记得教义中的这句话。“但我总是认为那只是比喻。”
“记住——如果有威胁危及他的领域,我将追击其直到时间与空间的尽头。”纳夫拉达兰转身面对克劳,他那带翼纹的头盔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暗淡的光。
“什么威胁?”
“这里每小时都有一千艘飞船进入轨道。成千上万只眼睛注视着他们,但即使是最警惕的人也可能被蒙蔽。21天前,法务部总长收到请求,要求叫停所有进入泰拉的船只,并将其置于四级审查之下。”
克劳挑了挑眉毛。“在庆典之前?”
“请求已经被批准。”
“谁提出来的?”
“异形审判庭审判官霍瓦什·菲利亚斯。”
‘原来是他。’
‘你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我不怎么社交。他想要什么?’
‘我希望能够弄清楚这一点。审判官和他随从最后一次可追溯的联络是在十八天前了。此后便再也没有消息,紧接着又发生了其他事情。在只有被认可的人可以踏足的皇宫内墙附近发现了尸体,其都遭受了残忍的折磨并且肢体残缺, 这是一个巨大的亵渎。我派遣仆人搜寻周围区域, 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但听说了在底层也有发现被肢解的尸体的事。假天使——你知道这个名字吧?’
‘我听说过。’
这就是我们目前所有已知的了。一位审判官下令进行轨道隔离,但原因不明,随后失踪。接着有组织的杀戮便开始了,异端的活动也越来越频繁,同时还伴随着堕落的仪式。我不得不把这些事件联系在一起。”
“相关性并不意味着因果关系。”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个古老的迷信罢了,请继续。”
我研究了那些飞船监视数据。费利亚斯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轨道转移而来,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调度委员会能够证实它。我们倾听,等待。我征用了这个法务部堡垒的力量,最终我们来到了那个通讯员塔楼。当我的特工报告有外部势力干预霍尔贝奇管辖区时,我相信那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在我遇到你的上尉前,我都一直坚信这一点。
“所以你强制抓走了他?”
“他使我带领的六人中两人致残。”
“那正是我们训练他做的事情啊!你跟他谈过吗?”
"我们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他很……叛逆。”
克劳微笑着,将右手的手指按在装甲玻璃上,看着冷凝物在他的盔甲陶钢板上流落。此时货车已经几乎消失,缓缓驶进了远方的雾海中。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运输船出现在东方地平线。
他看不到下面的街道-这里太高了,被隔离在这样的空气中,他可能会短暂忘记那些存在于那些黑暗的金属山谷中拥挤、出汗、挣扎着呼吸的人们。
“但这还不够。” 他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
克劳转身面向他。“你告诉了我尸体和异端的事情。我的审讯者责备我过于关注这些残羹剩饭,但那是我的职责。但是你——”他让手套从斑驳玻璃上滑落。“你是我所能见到的最接近古老神明的人。你又看到了什么?又是怎样的预言让你离开皇宫?”
纳夫拉达兰没有立即回答。当他再度开口时,那副巨大的金色头盔后面传出声音依旧是那么浑厚、低沉。
“我想知道菲利亚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我想知道为什么在庆典临近时会出现这样一个嘲弄天使的异端事件。如果你发现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克劳自顾自地笑了。“那我怎么联系您呢?”
“庆典还有四天结束。”纳夫拉达兰说,“在最后一天,被选中者们将会朝着永恒之门前进,进行最后的仪式,届时我必须在那里保持警惕。所以你只有这么多时间,不能再多了。”
“这个任务很简单。” 他背对着城市景观,扫视着周围的植物。“我要带我的部队回去。我相信这里的法官们会愿意和解的。”
“毫无疑问。”
“那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就结束了。”克劳伸出手,“不管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能见到您都是我的荣幸。”
纳夫拉达兰困惑的看着对方朝他伸出的手,没有任何动作。
“四天,”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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